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砚边叙微——《赵普书画集》后记
时间:2019-05-14 | 来源:赵普书画集 | 点击:228次

《兰亭序》文末有云:“每览昔人兴感之由,若合一契,未尝不临文嗟悼,不能喻之于怀,固知一死生为虚诞,齐彭殇为妄作。后之视今,亦犹今之视昔。”

敝人年入古稀,忆当属辛劳勤勉辈,五六十年来,(除文革挨整期)笔耕不辍,名利不顾,成败不思,唯恐虚度,只求能获点滴之成留与后人,不枉此生便心满意足了,我生豈虚诞乎?

今历半岁之劳,在友朋及家人的协助下,付梓而成此集,乃一阶段之回顾与小结。我或许还会有新的阶段,新的小结,我将努力继续之。君不见,此集之最末幅作品题目曰:《夕阳山外又朝晖》(见 288 页),我将向新日之朝晖前进!

此集中最早的作品是1986年所题之《圆明园遗址公园》(见198页),最近的作品是2014年之《月白风清》(见214页)等新作。其间跨度28年之久。而2000年之前作品不过三件而已。

圆明园题名作所以入集,一是它的历史性,二是其书法风神与如今之书风有较明显的联系,这似乎可以从中得到某些启示。

另外此集收录了王健先生之作品八件之多,原因是:除《感怀十六韵》之外,皆为我与王先生合著之《歌词偕书法》(2010版)一书之现成稿,当初这些作品皆随意而为,毫无顾忌,且行书居多,用于是集中既方便,又能调理整体作品之气氛,您观后有何感触?

“作如其人”,“禀赋所致”之类语可作为较成熟书法作品风格的注释,王羲之大许写不出《祭侄文》,而颜真卿也难成《兰亭序》之气象,这或可证明是禀赋之别的重要作用。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

我从20岁起临汉碑,诸如《乙瑛》、《礼器》、《史晨》、《朝矦小子》、《韩仁铭》等等,七十年代初,始临《石门颂》,仍拙于审美,不久竟入魔道;---字势攲斜,用笔潦草,以往功力似乎也毁大半!

一时茫然,便去拜访了王遐举先生。王老看了我作后说:“且住,回去从头写《张迁》吧!”我颇真诚地遵从了。历岁余,写一条幅:

“习隶十余年,多为表迷恋。尊师谆教诲,从头写《张迁》。”再访王府。王老看后,点头微笑称许了。

此事在我三十年临汉历程中记忆深刻。后曾读《草堂之灵》中《记石门颂》一文(杨钓著岳麓出版社284页)有记云:“《石门颂》……实为汉石中最奇之品。少时临之,殊不成字,四十以后,始有可观,始知欲习是颂,必先多写他碑,汉人字法完全到手,乃可纵横扫荡……以付青主,王觉斯手性观之,必能摹写是颂;(赵)孟頫(董)玄宰,不许问津……初学之人,狂奔乱跑,越轨必多,是为入细之障碍……

此虽一家之言,实为确切之警语,习隶者不可不知!

我十分崇尚坡翁苏轼先哲的论书名言:“端庄杂流丽,刚健含婀娜。”此诗句敞开了我的心扉,催促我走上了如今的书风之路。

2004年(甲申)我为地坛春节文化庙会门头书写了柯文辉先生撰写的《沁园春迎春》一词(见93页),此十二通景巨屏,书写过程极其顺畅,真所谓一气呵成,一锤定音。

2006年(丙戌)在《隶书解析与临习》首发式暨“赵普书法研讨会”上,我又写了吴缶老的题画诗:“卅年学画梅”长卷。(见119页)

这两件作品是敝人2000年新世纪开端隶书新作的代表性作品。它抒发了我数年来孕育于胸的书艺气象,初步捕捉到了我所追寻的艺术形态,奠定了我晚年隶作书风的基础,一时感到无比畅慰!

总结此隶作书风,似可以四言四句(12字)示之:

  中锋正,方为主,减蚕雁,融篆行。以下略作诠释:

 一、“中锋正”,自古书家重中锋行笔,此乃金科玉律。我临汉碑延续三十余载,之前先写过楷书、石鼓、袁安袁敞碑,赵之谦小篆,尤其二十岁起,从事陶瓷彩绘工作后,在粉彩,古彩产品生产中,多以铁线工笔画成,因此,在中锋用笔上打下了较好的基础,这对书法研习,受益匪浅。

忆约五十岁那年,曾为长辈画家侯友墨先生作一条幅,出示时,侯老打开是条一看,惊呼道:“好旺的气场!”当时我尚不甚理解其意,以为不过是一客套话;归后私审之,方解侯先生所言并非虚妄。另外,偶有外出作字时,围观者不乏兴味,多有“点画若镌刻”类之褒语,我越来越意识到,这就是“中锋”的作用。古人用笔之“如锥画沙,如印印泥”论岂可议商!

二、“方为主”,所云有二: 一曰方笔,二曰方构。

我崇尚方笔,喜爱棱角,欣赏方笔所表现出来的坚韧,严整而博大的面貌;同时重视方圆兼用与结合,方中有圆,圆中见方,此也是“端庄杂流丽”的一个方面。

方构是指字形,有方,有扁,或肥或瘦,加之或大或小,如繆篆书在单字间架上的处理方法。同属寻求变化之能事。

用笔与间架是影响书法作品质量的先决条件,再加上用墨的变化,才能使书法作品面貌丰富多彩,美观大方。

三、“减蚕雁”这个问题较复杂,蚕头燕尾画是隶书书法中的代表性笔画,是与其前身篆书相区别的唯一之笔,是隶书发展到成熟阶段的一个伟大之笔,他完全继承了先辈篆书的起笔方法——藏锋逆入,沉着旋转(或方或圆),优美平出,按提稳健,提收束笔。这收而不回锋是表现雁尾形相之诀窍,是向外拓展气势的神来之笔!初学者当须下些功夫方能掌控。

而蚕雁形笔画的本质无非是一画起止处所加上的一点装饰,写法上有一定的技术性,客观上起突出与美化其笔的作用。

这伟大的一笔,把长方取竖势的篆书一把托向了扁方取横势的隶书,他左伸右展,仪态盎然,时若长虹万里,痛快淋漓,时如淑女幽姿,美丽动人。

那么,这伟大的一笔为何能有这般作用?他的功能本质到底是什么?答曰:是势!是大的气势,是将一字向左右伸张如履如蹈的动态气势,在许多情况下,大有笔有限而势无垠的气象。此种意态与气势,在先秦之前的大小二篆中是决然没有的,因此他是开创性的伟大一笔!

话说到此,道理似已昭然。

纵览两汉碑碣刻石乃至清隶,蚕雁形之变化此显彼隐,历历在目,更有甚者即将二者易位,如汉瓦当文之“汉(漢)兼天下”中之“漢”字末笔(见200页),何其堂皇乃耳!而到汉末,以蚕雁形起止的一波三折的美丽形势发展到了顶峰,变成了一种相对固定的模式,一种法,以至不少汉代名碑在此题目上似见书者之踌躇状,正所谓物极必反吧!隶书经两汉的发展,成熟辉煌之后,渐渐地走向了下坡路。

这便是我“减蚕雁”思路的主要源头。我的“减蚕雁”主要是指在主笔横画中减去、减少、减略蚕雁形相,或换言之:求大势,略小形。我不欣赏汉末后的隶书颓势,对中规中矩,状如算子,蚕雁形板滞状态毫无热情;而梦想捕捉到苍茫,壮阔,端庄而流丽的书相。

我不时地又去临《张迁》、《孔羡》、《石门颂》、《莱子侯》、《石鼓》;也写颜体,苏体,黄庭坚,傅山,吴缶老等先贤名作。追随山野气象,猎取行草风神,近五、六年来,不时抛出“不轨”之迹,如《柬周婆》(见 110页),《苍山八百里 崖断如杵臼》(见 36页),《花气袭人人莫醉》(见 144页)等。

我是清醒的,我在上下求索中,我在以中庸之思,寻觅较妥的境界。

我是安静的,请看《春水渡中渡夕阳山外山》联(见186页),《洗尽铅华》横幅(见152页),《月白风清》横幅(见214页)等,其逸静之状是否油然?

试以笔墨示精神,当为我中国书画的至高境界,又得请书圣迹的《兰亭序》,《祭侄文稿》了,那二夫子之心态是何等地溢于书表啊!苏子之《寒食帖》又赋别境,在湿苇于破灶中燃起的袅袅炊烟中,他老人家却是那样平静,达观,悠悠然为我们展开了那副异常优美却满幅艰辛沾满血泪的画卷!

无圣手何来圣书?无圣书何来千古不朽之大美!于是本俗人欲履圣迹回归秦汉际,对蚕雁之笔形试作减法。

 四、“融篆行”此提法似不准妥,因为隶源于篆,隶书中存篆法,篆构是必然而自然的事,这在汉碑中随处可见,何需谈“融”?我的主旨是指不要回避篆意、篆构的使用而随俗,不要用楷书间架去代替隶书中固有的篆隶形间架,更不可把简化汉字用到隶书作品中来,造成时空混乱的现实感觉。

 这是一种坚守,其目的是保护和传承愈两千载的隶书基本元素,否则有可能会被日渐俗化与简化,它的古朴韵味也就消失了。

至于行草意融入隶书更是情理之中事。汉简与章草皆为隶书之近亲,与隶书有血肉相连,筋脉一体的关系。近代大家金农、郑燮、弘一大师等均于此方面已立先成,我不过是个小小的随行者,只是在走我自己的路,我的路既不是板桥道人的“六分半书”,也不是弘一大师的“写经体”,而是我心中追慕的“端庄杂流丽,刚健含婀娜”的隶相。

综上所述:“中锋正,方为主,减蚕雁,融篆行”。十二字是我在临习有五百年演变历程的一批汉碑之后的再思索,再抉择,是我在这三四十年临汉之后逐渐形成的独步趋势。

    龚自珍有诗云:

未济终焉心缥缈,万事还从缺憾好。

吟道夕阳山外山,古今谁免余情绕。

敝人旬将七五,朝暮涂抹近一甲子,不过如此这般,真惭愧了!故引龚夫子诗吟以自况,虽可以“才之不可强也如是”之词开脱,但终感翰墨情缘缥缈,只有留些缺憾以自勉,置缕余情作常情吧。

此作品集搀和了二十余幅绘画习作,旨在“调味”,请读者不必太认真。

此集出版获得了新老各界朋友的支持与声援,柯文老把笔增辉,等等,这里,赵普向诸公深深鞠躬致谢了!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二零一四 五月  赵普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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